宋锦婳愣在了那里,半天才回过神来,继而捂住了自己的脸:“洛云蕖,你竟然敢打我?”
宋锦婳说话间已伸出手拽住了洛云蕖的领子,却被二夫人一把按住了:“婳儿,这样低贱的人你何必与她计较?”
“母亲——她打我!”宋锦婳急的脸都红了,又看向大夫人,“大夫人,您得替我做主。”
大夫人漫不经心的说道:“刚刚你不也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她一巴掌吗?说什么低贱,你们有什么区别?不都是家奴的孩子?”
这下轮到宋锦婳傻眼了。
不等宋锦婳回过神来,洛云蕖已经沉着的对大夫人说道:“祖母那里还需要我及时把自雨亭做好,我就先退下了。”
大夫人点点头,十分宽和的道:“我听说了,也是有趣的很,你这么小的年纪竟然会这种东西,老夫人很喜欢,你去吧。”
就这么轻飘飘的将洛云蕖和兰香放走了?二夫人眼里显然闪过一丝失望,当然,还有屈辱。
但大夫人说的有错吗?一个人的出身本就决定了她的起点,家奴,那个曾经刻在骨子里的烙印身份怎么洗的清呢?
大夫人看向二夫人和宋锦婳:“怎么了?还杵在那里做什么?难道我说错了不成?”
二夫人自然不甘下风,也扯出一丝笑容:“是啊,大夫人说的没错,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,我们都是你的家奴,俗话说的好啊,打狗还要看主人呢,看来,那丫头是完全不曾看你的面子了,你竟然还夸上她了,也是您心胸宽广啊!一般人还做不出来呢!”
大夫人没想到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二夫人的话让她突然觉得自己蠢笨如猪,不禁恼羞成怒:“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儿?”
二夫人道:“不敢不敢,我只是提醒您一句,别站错了位置,让外人笑话你不疼家奴疼烟花柳巷的下贱货。呸呸呸,我一个家奴也不识字,说话难听,您可别介意,正所谓话糙理不糙。”
之后,她拉住自己女儿的手,道:“婳儿,和母亲回去,免得给大夫人添堵!”
宋锦婳气不过,咬着嘴唇被二夫人拖拽了出去。
大夫人肝火蹭蹭上涨,一把将茶盏摔了个粉碎:“这个狐狸精,又让她找到了我话里的漏洞,钻了好大的空子!”
站在一旁的赵嬷嬷吩咐小丫头收拾了地上的碎渣便出去,屋子里独留她一人在。
“大夫人,别气恼,你不看她也气的要死,只不过想拿话来噎着你,不让你好过罢了,你怎么能真的在意她说的那些话,若真在意,岂不是着了她的道儿,遂了她的意?不管怎么说,这一仗,她也没讨得便宜。”
大夫人意难平:“嬷嬷你说的对,但我心里极为不舒服,就和被什么堵着似的,难道今日我不该放了那兰香?”
“自然要放,那兰香是老夫人给六姑娘的人,那狐狸精的女儿吃醋故意抹黑兰香想要拉六姑娘下水,这事情如果是真的还好,如果不是真的,您岂不是得罪了老夫人,本来在老夫人面前您就不受待见,若再多这么一件事以后恐怕更不受老夫人待见了,放了既是给老夫人面子,也是给六姑娘一个人情,我看那六姑娘是个心里清醒的,她怎么可能不懂你给她的台阶呢?反倒是四姑娘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,让她更加记恨了才是。”
大夫人听了神色缓过来一些,道:“都说要未雨绸缪,还说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今儿我算是体验了一把。”
赵嬷嬷也笑着说道:“正是,大夫人,宁愿别人觉得咱们糊涂一些也不要别人觉得我们聪明,只要咱们心里清楚,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就是了,让她们且去争且去闹吧!”
大夫人随即心中块垒尽消,吩咐道:“给我备一壶酒来,吃它几口,痛快些。”
赵嬷嬷却劝:“大夫人,您忘了,刚小产不久,得养着身子才是,毕竟还得生个儿子才是。”
大夫人听了忙点头:“瞧我一高兴,竟然把这事都忘了,这才是正事,要事!对了,老爷说没说今晚在哪里就寝?”
另一边,宋锦婳回到屋子里便将桌子上的花瓶茶盏等物摔了个粉碎,继而坐在圆桌前哭起来:“母亲,你怎么这么没用,我们明明抓住了兰香,不仅让她无罪释放了,还让那个贱人打了我,你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?怎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而不阻止,还将我拉出来做什么!不如让我和那个贱人拼个你死我活算了!”
二夫人着急的摇头:“婳儿,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?你是为娘的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,当年差点因为生你大出血而亡,我不疼你哪个疼你?你也是,以往向来忍得住,今儿是着魔了吗?言语粗鄙不说,还动手打人在先,让你父亲知道了他会怎么看你?会不会以为你以前的温柔可人都是装的?你怎么做事就不多想想呢?”
宋锦婳又惊又气又急:“这怎么能怪我?我明明看到她们私下来往的,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我自然想问一问,谁让那个兰香嘴硬的和石头一样,我不没忍住吗?哼,本来以为大夫人会见不得这样不光彩的事情,没想到她竟然藏污纳垢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那贱人!以后我也光明正大的去勾引男人算了!”
二夫人急的捶了宋锦婳两拳头:“你小声点!”又看了看外面,叫人把院子的门关了,方才又说道,“你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家闺秀,这是你能说的话吗?让人听去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呢!你的名声还要不要?以后还要不要嫁好人家了!”
宋锦婳更哭的委屈了:“母亲,你都不知道那辛柏聿对我有多过分,他撞倒了我却懒得扶我,根本不懂怜香惜玉!”
二夫人惊讶:“什么?你遇到了辛柏聿?什么时候的事情?怎么会撞倒的?你们都说了什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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