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染笑着问:“长公主想不想知道吟儿见我时说过什么?”
“吟儿说既然是云泥有别,她便不会去奢望,张府这样的门楣也不是她高攀得起的。真进了张府,也是依附人而活,不如打开眼界,去看看更宽广的世界。”
长公主听着,夜染一字一句道:“吟儿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,并没有迂回婉转想借着我这个主子攀上当朝国舅夫人位置的妄想。天高任鸟飞,海阔凭鱼跃,这世上不止嫁人一条路。吟儿有如此眼界,我这个当主子也能让她跟别的女子有一样的活法。”
夜染起身,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的笑意:“张鸿搏和吟儿的事情,长公主殿下不必为难了!吟儿身份低微,也没有高攀的意思,只是张五公子势大,还请长公主看好他,别让他跟我的婢女纠缠不清。”
说完,丢下面色铁青的长公主,甩袖而去。
夜染的突然翻脸,让长公主一阵发懵!
果然不愧是陶滇帝后,那股上位者的威仪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她和颜悦色,是看在当年帝君对五皇子宠爱有加的份上。
鸿搏对吟儿的心思那么久了,她选在夜染回凌云的时候提出来纳她为妾,以她的职慧,应该看出了她抬举吟儿入张府,是为了替皇后争宠的意思。
她是陶滇帝后,她的心思在夜染面前无所遁形。
夜染留下发懵的长公主甩袖而去,刚转过御花园的花丛,张鸿搏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一别经年,成了陶滇帝后,果然气势大了。”
大概是他听到了夜染和长公主的谈话,张鸿搏眸子黯沉:“念在当年入京路上相助的情分,王妃当真忍心拆散了我和吟儿吗?”
的确,当初从中州一路入京,张鸿搏救过她的命,也救过吟儿和春桃她们的命。
若是真论前尘往事,张鸿搏年幼时,她以百里青黛的身份也曾救过他一命。
况且张鸿搏站队,多是因为在中州时张家与越王府是故旧。
龙胤柏登基后,张菱成了他的皇后,阿柏已经是在回报张家相助的恩情。
“张鸿搏,我没有回凌云来这五年,吟儿为什么没有入了你们张府?拆散你和吟儿的到底是谁?”
夜染冷哧一声:“当年我在秀水村时,是未婚诞下一双儿女的妇人,那时候的骁王从来是站在我背后撑腰。张五公子,一个男人若真是爱一个女子,不会舍得让那个女子受委屈,不会任人拿权势去压一个身份卑微之人。”
夜染的话,句句敲在在张鸿搏心坎上。
是啊!
她对吟儿有意整整五年,这五年时间,吟儿一直在等他给一个交代。
但是,他顾念着长公主,母子俩争执过几次后,他到底收敛了性子,没有敢做出惹怒长公主的事情。
长公主去找吟儿,他也是知道的。
他总以为,吟儿很能干,能与他的母亲周旋,也以为以她的身份要嫁入长公主府,总是要承受些委屈。
他没有想过吟儿的难堪,没有想过吟儿因此耽搁了五年的时光。
张鸿搏看着夜染消失在卵石小道上的背影,一阵摇摇欲坠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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